稻生

【楼诚】代沟

 @楼诚深夜60分 关键词:狂野情人

私设,欢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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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明楼和明诚,“铜墙铁壁”、“璧人成双”、“连枝共冢”、“情深似海”……诸类词用不尽。可别看明楼和明诚几十年如胶似漆,其实两人的感情并不是一直都这么一帆风顺的,尤其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当那层朦朦胧胧的关系还没揭开,令人抓心挠肺的事情可不少。

不过,抓心挠肺“苦大仇深”的,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明楼。

 

“哎,疯子,你知道艺术系的那个头发染成红色的小伙子么?”

十月,法国巴黎。

微风卷着满树金黄的叶子,刷拉拉如同一片片金箔在风中舞蹈。明楼盯着面前的教案已经许久了,连钢笔笔尖上的墨都干了也未察觉,待发现时,他颇为烦躁地在纸面空白处上重重划上两道。对于工作状态一贯是物我两忘的明楼来说,这副模样必然意味着有心事。果不其然,只见他迟疑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将梗在心里的那件事向自己同事,也是昔日的同窗吐出一点小尾巴。

“知道啊,不就是最近一直来找你二弟那个么,听说那小伙子是话剧社的社长,对你家明诚还挺感兴趣的。”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王天风倒是没有察觉明楼的纠结,他正为一道复杂的货币类算数题该如何向学生予以简洁清晰的讲解而苦恼。

话里的“感兴趣”也只是字面意思。明诚的聪慧是众人皆知的,不仅在功课上不落下风,文体活动方面也颇有天赋,只要他愿意,在学校各个艺术类社团都能玩得如鱼得水,如此,得到某些学生干部的青眼也很正常。

可这话落在明楼耳朵里就是另外一番味道了。

“感兴趣?”明楼将钢笔往桌上重重一拍:“他凭什么感兴趣?”

王天风疑惑地抬起头:“你弟最近在参加话剧社的排练,这事儿你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可去得也太频繁了,放学了几乎没有准点回家的。”

“他们小孩儿有自己的课余生活很正常,你瞎气个什么劲儿,对了这题该怎么讲你帮我看看……”

明楼没回答,扔下句“下午的课你帮我代了”便拎起公文包怒气冲冲站起身。一张靠背凳推得价天响,仿佛它是罪魁祸首似的。

王天风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举着教案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瞪瞪眼,一句骂人的话也只能咽了下去。

 

明楼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巴黎最繁华的购物区。

秋天可算是这个国度最优雅浪漫的季节,街道上随处可见穿着时下最新款外衣的年轻男女,他们一个个或提着鲜艳的购物袋,或擎着喷香的咖啡,那飘逸的发型,灵动的表情,和清素端正不苟言笑的明楼对比起来,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明楼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挺拔,威势,厚呢西装板正有型,暗色条纹领带规规矩矩,抹了发油的头发一并向后梳去,鬓角处一根多余的发丝都没有。再加上那深邃无澜的眼睛,抿成直线的薄唇,仿佛不用开口,让人就想立正站直,尊敬地称呼一声明老师。

“确实是过于严肃了。”明楼叹了口气。


明楼和明诚的年龄差其实一直是明楼暗暗介怀的一件事,即便说不上介怀,明楼也多多少少有些在意的。

九年啊,中间隔着多少深不见底的代际沟壑!

在明诚还是小娃娃的时候,明楼是喜欢这年龄差的,因为他可以作为一个兄长去保护明诚,引领他,教导他,接受他的崇拜与尊敬,享受他的依赖与爱慕,期间获得的自豪感和满足感让他很是愉悦。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当明楼察觉自己对明诚的感情已突破了寻常的兄弟之情,这份年龄差就让他有点不是滋味了。

明诚是听话的,但这种乖顺有时却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远远隔开。比如说,当作为教员的明楼和还是学生的明诚在校园里遇到,前一秒还在和同学热火朝天聊着最新的电影的小伙子一见到自己,便立刻收敛了激动的表情,仿佛怕他又讲他不务正业,低着脑袋小心地唤他大哥。

有时候是“先生”,甚至是“明老师”,反正都带着点畏怯色彩。

明楼愤愤然。

自己不也才三十来岁么,难道已经步入中年?被排除在年轻人之外了?漆亮的皮鞋尖微微朝两侧分开,背在身后的手攥拳,放松,又攥成拳。

明楼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了商场的大门。


“请帮我把店内最新款的大衣取来。”

售货员小姐被这位东方男子如上战场般的气势吓到,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政要人物大驾光临,忙不迭捧出了最新款的男士外套。

宝蓝色。凝滞蓝天,汇聚大海,璀璨得仿佛一颗阿拉伯的宝石。

明楼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明显跳了跳。“你们就没有……稍微,低调点的颜色?”

“先生您是自己穿还是作为送给孩子的礼物?如果是买给您的孩子,这个颜色是今年秋天最受年轻人欢迎的一款。”

“孩子?!”你看我像是已经有孩子的人么!明楼简直想撑住额头。这外国人都什么眼神啊!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叛逆心一起,二话不说就令人包起来。“我,自,己,穿。”收回钱包的时候他咬牙切齿。

买了衣服,还得去做个配套的发型。

厚厚的时尚杂志堆成小山,瞳仁像玻璃珠的帅气发型师在一旁笑得意味不明。明楼随意翻了翻,五颜六色,五花八门,每个人头上都恨不得弄出朵花来。文化差异,文化差异……明楼一边翻,一边不住安慰着自己,最后闭上眼,一狠心,随意指了一个:“就……就这个吧。”

 

所以,当放了学的明诚和同学有说有笑走出教室的时候,就看见晚风中,榕树下,倚着一位穿着宝蓝色长风衣、戴着圆形墨镜的高大男子,一头短发像是烫过,带点调皮的小卷,晃晃悠悠垂下两绺在鬓角处。

明诚稍一怔愣,继而选择转身离开。顺便唾弃了一下今年的流行风尚。

“阿诚。”在他转身那一瞬,浑厚的男低音从背后响起。声音倒是还挺好听……就是怎么……这么熟悉?明诚大惊,手一抖,怀里的书本差点洒落在地。他扭过头,看见明楼脸上的表情不得不用精彩来形容。

Merveilleux.

“大,大哥?……”

一旁红头发的小哥见此景,也是吓得不轻。他知道这个来自中国的小青年家中有位很是厉害的兄长,每次明诚提起他来都是神采飞扬,眉眼间洋溢着满满的自豪和一丝可爱的赧然。听说这位和他异父异母哥哥很是优秀,年纪不大却已经在经济学方面有不少建树,治学严谨,为人严谨,行事严谨,穿着也……严谨……?

“明诚,我想你的哥哥可能找你有点事,今天的排练就取消吧。明天见。”他拍拍自己伙伴的肩膀,跨上单车,风一般疾驰而去。

明楼慢条斯理取下鼻梁上阻碍视线的墨镜,挑了挑眉,脸上缓缓浮起胜利者的微笑。

“兵不血刃,远迩来服。”

 

不过,后来两人还是水到渠成地互相剖白了心迹。在明诚表示完全不介意双方年龄差,并且就是喜欢成熟的爱人之后,在他百转千回无比婉转的暗示和劝说下,明楼重又恢复了西装油头的打扮。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他的弟弟,哦也是他的爱人,如是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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