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x萧景琰

现代AU

前文：01  02

 

原本只打算写几个片段，莫名开始走狗血剧情？谢谢之前留言“私奔”和“离家出走”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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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萧景琰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家里气氛有点阴郁。

 

客厅只点了靠近墙的一排圆形吸顶灯，昏暗的灯光笼罩下，室内只比乌云积聚的室外略略亮堂些。父亲端坐在沙发上，面色如霜降，哥哥则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里，架着腿，嘴角噙着颇具玩味的笑容。

 

他侧过头看了看母亲。那个善良而可怜的女人穿一袭嫩黄色的连衣裙，端着两杯茶水站在父亲身旁，也正忧愁地望着他。

 

三堂会审么？萧景琰在心里暗笑一声，低着头往房间里走。

 

“你给我站住！”一声爆呵破开了凝结的空气，像是一枚蓄力良久的巨型炮弹瞬间击穿了静寂凝结成的墙砖。“你今天去哪了？”

 

萧景琰顿下脚步，神情看不出什么波澜：“去倒淌河边了。”

 

“和谁？”

 

萧景琰沉默。

 

“是不是和胡八一？！”年过五十的男人依旧中气十足，提高了嗓门如同在工厂训斥下属。

 

听见这么问，萧景琰反倒松了一口气，仿佛揣着一个注定藏不住的秘密东躲西藏，如今终于被人窥见了，反倒涌出一股奇特的坦然。他转过身，脸上渐渐浮起讥讽的笑意：“是又如何？”

 

“混账！”

茶杯随着咒骂跌落在大理石地面，滚烫的热水同坚硬的玻璃一同泼溅开来，有些溅在萧景琰的脚背，迅速洇入网球鞋面里。

 

灼痛漫延。萧景琰看着父亲爆怒凸出的眼球，看着他紧握成拳头的手背上青筋弯弯曲曲，像是爬着一条条长短不一的蜈蚣。

活的，蠕动的。

萧景琰突然胃里一阵恶心，紧接着急促的气闷排山倒海袭来。他弯下腰，大口喘着粗气，呼吸道痉挛着，仿佛胸肺间的空气被一双无形的手无情掠夺，嘴里薄荷糖的甜味也已消散，转而被一股发涩的苦味代替。

 

粗重的喘息与尖锐的耳鸣盖过了父亲源源不断的叱骂与母亲凌乱的脚步，他在泪眼朦胧中瞥见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斜劈而下，砸在一棵浓如绿云的榕树树顶。

 

大雨瓢泼而至。

 

 

8.

 

胡八一有些焦急。

 

这几日忙，接的订单多，送水送得快腰肌劳损了，没能抽出时间找萧景琰。三天前两人约了今天一同去看电影，现在他在他大学门口等着他，可已过了半个多小时，萧景琰还是没有出现。

 

萧景琰不是会迟到的人，胡八一清楚。有时候小家伙还会提前点到，一见他就往他怀里塞刚买的热气腾腾的豆浆。

他抱着手臂烦躁不安地踱着步，突然在人流中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是萧景琰介绍过的一个朋友。他赶忙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经一番询问，从这位朋友口中才得知萧景琰这几天都没有来上学。

 

抱着书本赶往下一个课堂的学生不小心撞到愣在原地的胡八一的肩膀，来不及抬头看看这个乍一看和他们同龄，实则却多了不少沧桑的人，急急忙忙道个歉，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卷起满地干枯的落叶，卷起他散落的额发。一股莫名的不安拂过他胸口，胡八一来不及细想，直接骑上自行车赶赴萧景琰住的小区。

 

 

9.

                                                                                                     

出院的行李不多，毕竟单人病房一应俱全。萧景琰知道，在维护脸面这方面，父亲一向做得滴水不漏。

 

此刻他正站在轿车旁面无表情地等办完手续的父亲和院长寒暄，身上是一件深灰色的长风衣，高等混纺织料妥帖地裹住他瘦削高挑的身形，像是一根孤独矗立着的桅杆。

他把手插在衣兜里，刚拔完针的手背又酸又凉，往身体里注了那么多液体，嘴唇却仍皴裂着，如同干涸的土地，唯认那个人的吻作甘霖。

 

可是那个人现在在哪呢？

 

他茫然的环顾灰四周，无神笔直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一样扫过医院门口种植的毫无美感的绿植，涂着白石灰的墙面，以及墙后那双明亮略带狡黠的眼睛。

 

等等？那双眼睛！

 

他猛地瞪大双眼，胡八一十几米远的地方微微一笑，把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并指了指萧景琰身旁的轿车。

 

萧景琰得其意，视若不见，按兵不动。嘴角却忍不住轻轻勾起来。

 

“父亲，现在去哪？”

上了车，铁灰色的奥迪沿着马路向南行使，城区有些拥堵，所以开得不快，但出了新城，两侧景物逐渐荒疏起来，萧景琰很快就发现这并不是往家里去的方向。当然，也不是往学校。

 

“送你去乡下大伯家休养一段时日，放心，学院里已经给你请过假了。”

 

萧景琰没答话，暗自咬了咬下嘴唇。“休养”？囚禁差不多。他把手肘支在车窗上，托着面颊假装看风景。

 

后视镜里，胡八一正加足马力踩着那辆二八杠自行车，脑袋上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压得极低，隐约露出副不知哪淘来的大墨镜。

 

萧景琰努力敛住脸上的笑意，掩饰般地低头咳嗽了一声。

 

这伪装，狗仔似的，亏他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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